變頻器行業(yè)的“掃地僧”

2002年胡順全在山東大學讀研。他是上班工作后又報考的研究生，所以要求到企業(yè)里邊學邊讀，學以致用。導師想了想：你到新風光看看吧。

帶胡順全做研發(fā)的是一個口中常常念念有詞有點神叨叨的老頭，聊起技術來滔滔不絕，平時則十分“高冷”、走路從不斜視“目中無人”。胡順全從老工人口中得知，這個領導曾經穿著妻子的褲子上了一天班卻不自知，為不被打擾辦公室不裝電話，堅決不當廠長而改任總工。“有次在廠子里還迷路了。”一些老員工仍然對這些軼事津津樂道。

即使胡順全沒有刻意去刺探他這位“老板”的情報，類似的消息仍然絡繹不絕，但他發(fā)現對這位老人，人們并不是用嘲笑的口吻，談笑之余透著股崇敬之意。而逐漸熟悉后，老人的身份和事跡仍然讓他“虎軀一震”。

李瑞來，清華核物理專業(yè)畢業(yè)，1970年大學畢業(yè)后與另外5名同學分配到新風光的前身——汶上縣無線電廠，隨后幾年，同學陸續(xù)調走，只有他一個人留下來。拒絕去南方拿百萬年薪，推辭北上回京機會，受組織任命廠長六年后堅拒，仍然堅持技術研發(fā)，十年磨劍實現中國變頻器國產化，用那個新廣告法實施后不讓再用的廣告詞講是：“填補國內空白。”這么一個核物理專業(yè)高材生，“藏”在濟寧這么一個小地方，簡直是變頻器行業(yè)的掃地僧。

上世紀九十年代，李瑞來看到當時中國廠礦大多在用直流電機調峰速，維護成本非常高；而交流電機結構簡單、便于維護，是未來發(fā)展的趨勢，但技術卻一直掌握在外國企業(yè)手中，價格高昂。李瑞來認為如果能夠實現交流變頻器的國產化，能夠大大降低調速成本。

從1985年到1995年的十年間，李瑞來經歷過“沒錢、沒人、沒技術”的窘境，一邊自學，一邊去山東大學請教專家。甚至一段時間無線電廠瀕臨倒閉，他與現任董事長何洪臣一起尋求支持；在研發(fā)變頻器之時，鉆磨焊接的工作都是他動手，在車間站過三天三夜；為查資料，40歲時用了3個月學會了英語和計算機……

筆者不知道這十年李瑞來是否有過彷徨無措，但即使只是想想，也會覺得當時環(huán)境的“殘忍”，那種孤獨感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承受。1993年，李瑞來成功自主研發(fā)第一臺變頻調速器，也保住了這個國內最早成功研發(fā)變頻器的企業(yè)。啞火了十年的老槍，響徹云霄。

傳承者：吾道不孤

胡順全到新風光滿一年的時候，李瑞來接到了一個從中科院等離子物理研究所打來的電話，同樣出身清華的專家稱找遍了國內許多企業(yè)，也沒人能夠承擔國家“大科學”項目—EAST核聚變試驗裝置（俗稱“人造小太陽”）的快速控制電源的研制。

之前開清華同學會的時候，這位專家已經找過李瑞來，但快速控制電源所涉及的電磁軸承放大器又是一個全新的領域，有很多技術細節(jié)和難點。因此李瑞來認為術業(yè)有專攻，在“一開始是拒絕的。”但現在的情況是沒人能夠拿出更好的方案，于是李瑞來接下了這個項目。他帶著胡順全等技術人員扎在實驗室，經過2個多月緊張的鉆研，難關被他攻克，時間之快，效果之好，令中科院的專家們驚奇。

隨后，他為中科院電工所國家又一“大科學”項目——“超導儲能系統(tǒng)”提供“500KW/10KV超導儲能逆變器及其與電網切換系統(tǒng)”。還為國家十五“863”能源領域重點高科技攻關項目——10兆瓦高溫氣冷堆氦氣直接透平循環(huán)發(fā)電系統(tǒng)，提供“電磁軸承控制系統(tǒng)”。由此，他也走入了清華大學核能與新能源技術研究院，成為國內僅有的兩名高級訪問研究員之一。

2005年，碩士正式畢業(yè)的胡順全，和李瑞來一樣，同樣放棄了在大城市條件優(yōu)越的工作機會，留在新風光。

歷史總是相似的。2007年胡順全帶隊做風電和光伏變流器時，幾乎天天加班。“困了就瞇一下，然后繼續(xù)排班。”胡順全回憶，“往上海發(fā)貨前的最后一星期，我們熬了4個通宵。”發(fā)貨的時候新產品部十幾個人，眼巴巴的看著裝車。一個老員工開玩笑：你們這是在嫁女兒啊。“研發(fā)工作就是在快樂中痛苦，痛苦中快樂，一個新產品誕生的時候，那種快樂無法用語言來形容。”胡順全說。

即使現在擔任公司總經理，這十年胡順全仍然一直從事高壓變頻、提升機變頻、鉆井機變頻、永磁同步電機控制、充電技術、儲能控制技術等技術的研究，并與李瑞來一起培養(yǎng)了大批人才，目前新風光的科研人員已經達到80多位。胡順全說：“在李總工的熏陶下，我們研發(fā)人員秉承了清華大學最良好的校風：聽話、出活。”

不知當年其它同窗好友離開時，對李瑞來來說是否有什么觸動；但現在，堅守在孔孟之地濟寧40年的李瑞來終于有了傳承者，可以慨然說句：吾道不孤。

衍生：風電、光伏和軌道交通

新風光的變頻變流技術在2008年應用在風電和光伏領域，而考慮到光伏電站如果單純依靠光伏變流器本身功能，低電壓穿越能力較弱，可能對電網造成嚴重影響。因此在2006年，新風光成立SVG（Staticvargenerator無功補償裝置）項目組，潛心研發(fā)SVG系統(tǒng)，保證系統(tǒng)的可靠和穩(wěn)定運行。2008年3月，風電、光伏SVG設備正式推向市場。

而與中科院的成功合作不止為新風光贏得了榮耀，還衍生出了目前該公司另一個拳頭產品。在電磁軸承放大器的設計過程中，考慮到電路機軸承轉速極快，常規(guī)方式損耗太大，所以需要懸浮起來，需要精度特別高的磁懸浮控制器，這也是日后新風光研發(fā)出軌道交通制動能量吸收裝置的技術與理論基礎。

在地鐵減速進站時將列車的動能轉化為電能，軌道交通制動能量吸收裝置是將這部分能力加以回收利用，回饋到電網；該設備以前也是全部從國外進口的。由于需要技術水平和精密程度非常之高，國外專家曾斷言中國自己造不出再生制動能力吸收逆變裝置。但如果他知道他這句話會給他們帶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的話，不知道會不會連抽自己嘴巴。

被刺痛的胡順全帶隊進行相關研發(fā)，甚至連續(xù)三個月都在實驗室過夜。目前北京地鐵9號線、10號線、14線、6、7號線部分站點和重慶的全部輕軌和地鐵線路都已經開始應用，每臺機器每天回饋電能約1500多度，以商業(yè)電價1元/度計算，每年節(jié)約50余萬元。目前該產品已經通過歐盟CE認證，隨時準備打開國門，走向世界。

SVG行業(yè)洗牌：回歸理性

SVG在光伏電站起的作用相當于人體的免疫系統(tǒng)：分辨正常的無功需求，低電壓穿越、甚至零電壓穿越等不同情況，而當系統(tǒng)發(fā)生問題的時候，SVG能夠迅速響應并解決，補無功、穩(wěn)電壓、使上網的電能質量達標。好的SVG應具備響應速度快、補償精度高、補償安全、占地面積小，維護成本低等特點。

2015年新風光提供配套的光伏項目裝機容量達到了3.528GW，簽單增長近30%。國內知名光伏企業(yè)保利協(xié)鑫，中利騰暉，海潤光伏，追日電氣，英利光伏，山東力諾新能源等等均是新風光SVG的忠實客戶。好的產品，穩(wěn)定的品質，貼心的售后服務贏得了客戶的好評。協(xié)鑫集成15年選定新風光為唯一供應商就是很好的證明，新風光也沒有辜負客戶的信任與期望。

“雖然SVG占光伏電站初始投資成本比重很小，只占到不足1%，但SVG對于整個電站的安全可靠連續(xù)運行至關重要，作用卻非常大，電網各級調度對系統(tǒng)的協(xié)調控制就是通過調節(jié)SVG的工作狀態(tài)進行的。一個可靠穩(wěn)定的無功支撐也是整個電網系統(tǒng)安全運行的前提”胡順全說，“但此前很多企業(yè)選擇SVG的時候不夠理性，產品質量魚龍混雜，后期運行不穩(wěn)定的產品對客戶造成較大的經濟損失，較為混亂的市場也給客戶造成很多誤導。”

一則喜憂參半的消息是市場正在洗牌。據新風光統(tǒng)計：2014年參與光伏電站SVG招標企業(yè)多達88家，能做出合格產品的不超過20家；而2015年參與投標的企業(yè)已經不足10家，一些企業(yè)離開了這個領域，另外還有一部分走代工路線。胡順全認為導致這種情況發(fā)生的原因有兩點：被淘汰出局的企業(yè)要么是產品不成熟，售后服務成本太高，產品質量問題導致市場萎縮；要么是市場競爭太激烈，生產達不到一定規(guī)模，生產成本居高不下，無競爭優(yōu)勢。

對此，新風光選擇通過大規(guī)模技術革新實現產品持續(xù)升級，采用高耐壓器件，新結構，新拓撲，新材料，新工藝將設備的功率密度提升，進一步優(yōu)化結構，推出大功率水冷產品，高海拔（3500m以上）產品，近海以海上平臺產品，高防護等級的產品，同時提供產品質量，盡可能減少售后服務所產生的費用，將技術革新帶來的實惠讓利給市場與客戶。

新風光在技術革新的同時，也高度重視自主研發(fā)的成果保護，針對SVG產品核心技術，控制電路，軟件著作，設備外觀等申請多項專利，使用法律武器對自主知識產權實施保護，杜絕一些企業(yè)惡意竊取專利技術和模仿仿造。

“SVG是智能電網建設的關鍵裝備之一，也是能源互聯(lián)網的重要構成環(huán)節(jié)，暫不說新能源蓬勃發(fā)展的當下，國家對電網建設力度逐漸加強，特別是對配電網改造，農網改造更是不斷追加投資，未來電力系統(tǒng)的需求應是SVG的主戰(zhàn)場。”胡順全說：“隨著電力系統(tǒng)建設深入，SVG也會不斷的推陳出新，特別是功能上，增加諧波治理，有功平滑，治理負序電流，三相不平衡等功能勢在必行，新風光為了能夠在未來電網建設中貢獻自己的企業(yè)價值，我們不會停下創(chuàng)新的腳步，我們會持續(xù)不斷的提供更穩(wěn)定，更可靠，更實用，更先進的電力裝備，提供更加貼心的電力裝備服務和系統(tǒng)解決方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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